祸不单行(六)


1.私设延续之前设定,我检讨我承认,因为自己太懒,用着好用就顺手了。

2.目前几篇按时间线顺序排列为:心债---造化-祸不单行-我叫关饕餮

3.无cp,剧情向,人物如有ooc概不负责,提前预警请慎入。

4.作者手速堪比蜗牛,不出意外保持周更,但请相信我爱大关不会弃坑!

5.欢迎勾搭,欢迎提意见,欢迎讨论剧情,除了催文其他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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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一)】

【祸不单行(二)】

【祸不单行(三)】

【祸不单行(四)】

【祸不单行(五)】

【祸不单行(七)】

【祸不单行(八)】

【祸不单行(九)】

【祸不单行(十)】


仓库铁门半掩着,日光擦着斑斑锈迹透进来,悄无声息地爬过半根墙柱。关宏峰背倚车门坐着,不动声色地打量光线移动速度,心里估摸已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三人自上午从图书馆出来就水米未进,挨到这时候肚子里早不由自主地奏起交响乐,互相合计着不论是等雇主还是赎金,都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情,活人总不能把自己饿着,还是先祭过五脏庙再说。

 

体性稳沉些的绑匪出去弄吃的已颇有段时间,关宏峰自知逃脱的可能不大,索性同剩下那个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倒是把对面情况摸清个七七八八。两人是滨州同村的发小,出去的稍大两岁,来津港前刚过了三十的生日,父母都是第一代进城的农民工,从小被爷爷奶奶拉扯大,十来岁上不爱念书便退了学,等再大些学爹妈进城打工,才发现根本就吃不得那份苦,想学手艺找不着门路,又不肯白给人打杂,于是只能三天两头地接点儿零活儿混日子。

 

有年夏天两人去街边撸串,遇见当时事业刚刚起步就遇到客户碰瓷的范卫金,两三瓶啤酒灌下肚,拼桌的三个失意人便找到共同话题,哥长弟短的互称起来。不久两人把那碰瓷儿的伙计堵在巷子里给了通好揍,对方知道是碰上了不好惹的人,再不敢纠缠下去,范卫金的物流公司也便有惊无险地在流言蜚语里活下来。出于感谢他做东请两人去当地有名的大饭店吃了顿,封了小五千的红包表示心意,两人起初还矜持着不收,后来也就半推半就地拿了。

 

这般三两次地便成了习惯,但凡范卫金在生意上遇到什么麻烦事,明面上不便处理或解决不来的,就会给哥俩打个电话唠唠,两人倒是真实在,要么堵着人蒙头揍顿要么背后抽冷来个闷棍,事儿不闹大苦头也给足了,识相的多半就知道是因为什么,回头十有八九都选择破财消灾,让道服软放个水的,范卫金得了甜头,每次也多多少少地给两人打点儿辛苦费。

 

这回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范卫金公司做大了想往津港发展,正好拾了灭门案关宏宇替他背锅被通缉,公司半死不活时耽误的生意,如今关宏宇找回清白恢复名誉,要重新收拾起公司自然得先把丢掉的生意捡回来。他这个弟弟打小就有不好好学习还能把老师交成哥们儿的本事,在津港大小道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本地的都知道他混得开也更愿卖他个面子,只有范卫金不知内情,以为他这后进的挑着外来户欺负,遂起了找人收拾他的念头。

 

说白了就是雇主想出口恶气,招来俩知根知底儿还用着顺手的小毛贼,只想把人绑过来教训顿,好叫知道厉害,顺便敲俩钱出来弥补些损失,想他关家兄弟俩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了,今天这遭也算是阴沟里翻船。关宏峰动两下被勒得发麻的手臂,心里直想苦笑,这顿揍他是稀里糊涂的挨完了,算他当初坑亲弟弟活该着的,眼下电话已经打过,绑匪没多少反侦察意识,定位到这里是迟早的事,他甚至都不必再费心做什么,只需要等着周巡带人过来。

 

废弃的仓库泛着灰尘和霉味,关宏峰低咳两声,只觉浑身都从里到外地泛起疼来,扯着人直想往那黑甜乡里沉去。铁门吱呀地响了阵,光线在面前亮起又泯灭,他闭着眼听见窸窸窣窣的塑料抖动声,浓郁的食物香气直递到自己鼻下,便听那话唠的小绑匪含着东西念叨:“我说你咋才回来啊,这都快饿死了!嘿,关老板,新摊的煎饼果子,你将就着吃点吧!”

 

面皮鸡蛋夹着酱料的气味热腾腾冲来,顶得肠胃阵阵顿痛,关宏峰心里苦笑着这副不中用的身体,勉强打起精神,继续换上吊得要命的表情,眼皮翻了翻,没好气地递去个神情,示意他把东西放膝头夹着,自己虽说被绑着可还没到吃个饭都要假手于人的地步。年纪小些的绑匪不疑有他,只当这位大爷是被绑得不痛快了,赶紧乖乖给扒开放好还叮嘱多加了个蛋。

 

关宏峰叫他实诚得无话可说,也知道这时候最重要是保持体力,全凭着毅力嚼了大半个煎饼下肚,便再吃不下去,只阖了眼在旁边闭目养神。隐隐约约地听见出去捎饭那位拉着留下的绑匪咬耳朵,大意是刚才联系上雇主,那边说他们找错了地方,叫两人赶紧转移别犯了人家地界。年轻那个自不当回事,只道雇主仔细过头,这附近清净得别说是人,连条流浪狗都没瞧见,费那劲还不如睡会儿养足精神,年纪大的到底谨慎些,直催他赶紧吃完换地方。

 

关宏峰倒也不甚在意,两名绑匪看来是真的人生地不熟,全凭手机与雇主联系,这时候自然不会随便弃用,那不管落脚点怎么变,支队技术室都能根据手机信号确定他们的位置,反正两人本意都是只谋财不害命,眼下无非多周旋些时候,至多再吃点儿苦头罢了。哪成想这念头刚转过不久,就听仓库铁门嚯地一声巨响,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映着大片灰尘起起伏伏,他下意识眯起眼来,嘈杂的脚步声正从背后响起,人影晃动着渐次围成半个圆弧。

 

关宏峰心里忽然间警铃大作,凭着多年从警经历,他不用回头就敢说,这绝不是警队解救人质的风格,只怕他和这俩绑匪运气都不太好,真落到哪个涉黑涉恶团体的地盘上了。看眼前这帮人的作派架势,显然都不是什么善茬儿,果然下秒便听人群里亮出声:“打外地来的啊,我说谁这么不懂规矩呢,你俩小子踩雷了知道不?”说着背手往旁侧踱开两步,看见后车门边窝着个人,稍一顿从鼻孔里哼出句,“呦呵,这还绑了个肉票,倒挺会做生意的呀!”

 

那人声音有些耳熟,关宏峰皱了皱眉,一时想不起由来,但听身后俩绑匪硬着头皮赔笑:“这位大哥,我俩头一次来津港,啥都不懂冒犯您了,您大人大量别跟咱计较,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滚!”那头却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揭过去,掂量着手里的钥匙串儿,慢悠悠往这边迈出两步,抬抬下巴道:“你们要想走倒也行,不过绑来这么个人,预备着怎么处理哪?”

 

这话明显是要捞甜头,俩绑匪本来也不是什么机灵人,话赶话说到此处,都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应对。心里倒明白要想全身而退,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人质撂给他们,但如此一来雇主那边交不上差,刚刚说好的额外二十万酬劳也拿不到了,终究还是舍不得。这稍一迟疑的功夫,对方已经看出他们的犹豫,冷笑两声径直绕去关宏峰那边,掐着人下颌便打量起来。

 

四目相对,两人心里都咯噔一跳。关宏峰认得那人,正是周巡特意跟他提起的,当初被他亲自带人抓回队里,蹲了十多年大狱刚放出来不久的彭伟,心里叫苦却也只能继续端着关宏宇的架子装不认识。而那头自然化成灰都认得仇家的长相,管他眼前是关宏峰本人,还是他双胞胎兄弟关宏宇,如今落到自己地盘上,都算是老天有眼送给他现成的报仇机会,当下甩手使个眼色,自己背过身点上只烟,冲旁边还傻站着的俩绑匪招招手,便抬脚走出仓库。

 

两人脑子这会儿早不转了,直愣愣地跟着出去,就看那边闷头猛抽两口烟,把剩下的烟尾就地扔了踩灭,溜溜哒哒地绕到身后,突然伸胳膊把人兜肩搂结实了,带着烟味的鼻息热乎乎喷出来,把那刻意压着的嗓音盖得更加低沉:“哥俩儿胆子不小啊,连警察都敢绑?”两人闻言愣了愣,下意识想扭头彼此张望眼,奈何被人头对头的揽着动弹不得,只能磕磕巴巴地辩解道:“大、大哥,您这、这、这没认错人的吧,他不就是个开物流公司的小老板吗!”

 

背后呵地笑了,箍着两人的膀子又使上三分力气:“我说,到底是你混津港还是我混津港?我告诉你们啊,关宏峰那是长丰分局的前支队长,在津港谁要不认识他,那可真就特么的不用混了,他还有个双胞胎的亲弟弟,从武警部队出来混的,倒是开了家物流公司,这道上都卖他两份面子,你俩自己掂量着吧,真要遇上他,那特么的到底是你们谁教训谁啊!”

 

言罢顿了顿声,看着俩快吓傻的毛贼,皮笑肉不笑地接道:“这么着吧,人我是肯定不要你的,你俩小崽子也别给我找麻烦。别差那俩钱了,赶紧把手机扔喽,人带走处理干净,车先找个犄角旮旯一停回头再说,打哪儿来的就麻利儿地回哪儿去,不然有你们牢底坐穿的时候!”两人也算没真傻到家,这话里头的意思倒是听明白了,声音抖得愈发厉害,哆哆嗦嗦着就差没怂包得软到地上去:“大哥,这人我们找地儿放了成不,还能咋个处理法啊?”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巴掌:“放了?你特么是真傻假傻啊,你俩想蹲大狱别拖着老子陪葬!我可告你们,这会儿警察说不定正往这儿赶着呢,你俩拍拍屁股走人,把我们兄弟扔出来抗雷呀!特么的赶紧把那伙计弄上车,管他去哪儿先带着往人多车多的地方兜两圈,等天黑沿海找个栈桥,神不知鬼不觉地扔下去完事,你俩要不会我找个人陪着。”

 

说完也不等两人答话,径自亮开嗓子喊了声,立时有个隔着冬装夹克都看得出肌肉健硕的练家子打仓库铁门里走出来,极短促地叫句大哥便垂手立在旁边,明显是个话少能干的狠角色。彭伟此时才松开圈着两人的手臂,顺势拍拍那人肩膀,语气浑不在意地交代道:“亮子,里头那人不能留了,这俩小兄弟是外地来的不认路,你跟去教教他们,记得做干净点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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